第75章 惩罚-《家族遗传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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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河往地上一跪,不住地磕头:“主子爷,奴才就算有千个胆万个胆也不敢如此编排陆小姐,老奴所言句句属实,术士如何交代,老奴便如何说的,无半个字的偏差。”

    皇帝抚胸,胸口一口气顺不上来。

    陆建章是陆晚晚名义上的父亲,此事若宣扬出去,陆晚晚是大逆不道,是枉顾人伦,是不孝弑父,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。

    天下万民之口,将如洪水猛兽将她撕碎吃了。

    姜河又道:“还有前不久,陆建章不知为何,竟给戎族女使送了大批金银珠宝,令人咋舌的是,托娅后来又暗中将东西全送去了镇国公府。细查之后才发现,原来当时托娅在覃尹辉府上被打得半死,是陆建章带人去埋了的。”

    言及此处,皇帝也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托娅并未上报是陆建章掩埋了她,而是和陆晚晚商议,以此为借口讹了陆建章一大笔钱。

    陆建章的家产都是岑家的。

    她一而再,再而三算计陆建章的钱财……

    皇帝隐约有个想法。

    她是否已经知道岑思莞之死另有隐情?

    但很快,他便觉得是自己多想,她今年不过十八岁,娇嫩如同柔弱的花朵,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?宋见青比她还大几岁,尚且事事思虑得不够周全,偶尔还会犯糊涂。

    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缜密的法子整治陆建章。

    先是夺他一大笔家产,让他自乱阵脚,然后用卖官高额的利润来诱惑他,再不动声色将消息透露出新官上任的赵立。

    这一连串的算计,不仅要算计形势,还要算计人心。

    他绝不相信柔嫩娇弱的小女儿竟如此心机深沉。

    皇帝没有再去想,不敢再去想。

    “盯着她。”他声音沙哑:“别让她做傻事。”

    姜河擦了擦额上的汗渍,连声道:“是,老奴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搁笔想了瞬,站起身,道:“摆驾珠镜殿。”

    见青和那丫头关系极好,他想去问些什么。

    到了珠镜殿,他未让人通报,悄然进去。

    殿外一排灯笼在暗夜中独放光彩。

    他走进去,才发现宋见青被对着他,正盘腿坐在贵妃榻上,一手支着头,正垂首研究面前的棋盘。

    “见青姐姐,这步棋你已经看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了。”陆晚晚的声音忽的从贵妃榻另一侧传来。

    皇帝身躯一震,苦涩凝在眸底,偏头恨恨扫了眼姜河,唬得姜河立马垂下头望着脚尖。

    “郡主。”姜河轻咳了声,提醒她有人来了。

    宋见青魂灵一清,忙转过身来,瞧见皇帝,眉色一喜,巴巴地喊了声:“皇叔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委屈,他故意这么久不来见她,将她冷落在珠镜殿。

    皇上心底一软,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陆晚晚身上,她恭敬地站了起来,微微福身,喊道:“臣妇见过皇上。”

    他抬眼瞥了陆晚晚一眼,沉默地转过脸,压住心底的苦涩,他不敢看她,见到她便会想到那些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。

    皇上挥手,对宋见青道:“胡闹,都成亲有孩儿的人了,还这么胡闹。”

    宋见青攀着他的胳膊,将他扶到贵妃榻上坐定:“我不进宫,皇叔骂我没良心,我进宫皇叔又骂我胡闹。”

    她笑盈盈地说着。

    皇上却心不在崖,他的心思被站在不远处那一抹柔嫩的绿色吸引着,以至于他不得不生生控制自己,不能往那边看。

    “你既无事,朕先回了,明日还得早朝。”皇上道。

    陆晚晚轻扫过来的目光最终落在他脸上,两人目光交汇,他胸口又是一阵剧痛,猝不及防地咳喘起来。

    姜河骇然大惊,忙扯了帕子递过去,他捂在唇畔,喉头的痒意来得快而猛烈,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,揭开帕子,雪白的丝帕上沾了一团红印。

    宋见青看得毛骨悚然,跪在他的膝下,眼泪双双而落:“皇叔,你病得这样厉害,为何不喊太医来瞧?”

    皇上气息微弱,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稳住喘息:“朕无事,只是最近太累,休息休息便好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你都……都……”宋见青泪盈于睫,嗓子堵得厉害,又酸又涩。

    “朕无事。”他执拗起身,就要走。

    宋见青拖住他,哭道:“皇叔,我知道,若是他人知道你身染恶疾,朝纲必然大乱,是以我带了大夫来,我们伪装得隐秘,保管没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皇帝微微一愣,他的囡囡只是个孩子,被他娇宠着长大,没什么主意。

    她能为自己着想,他已是欣慰。

    这病并非他不想治,这是顽疾,太医也瞧不出端倪,药吃了不少,却没什么成效,他不愿再受那苦。

    “朕当真无事。”他叹息。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陆晚晚走了过来,柔婉的眸子锋芒绽现,贞静而又柔美:“这是郡主的一片孝心,皇上既无事,便让纪大夫请个平安脉。”

    她和岑思莞真的很像,无论何时何地,往那里一站,便是最惹眼的风景。

    他挪不开眼,心口疼得厉害,偏偏又无法拒绝她的话。

    半晌,他才低声道:“宣吧。”

    宋见青朝她笑了笑。

    纪南方很快走了进来,他行了礼,将软枕放在皇上的手腕下,手指搭在皇上手腕的脉搏上。

    他搭脉的时候,陆晚晚和宋见青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他号得很认真,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放松。她们的心情随着纪南方眉毛的收放一上一下的。

    约摸一炷香的时辰过后,纪南方收了手。

    “看得如何?”陆晚晚问。

    纪南方转身问皇上:“请问陛下是否时常心情郁结?”

    皇上抬眸,似有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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