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恩情-《家族遗传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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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怀琛则支着头看向车外,这条路很偏僻,来往行人稀少,街道空空荡荡,车轮驶过的声音久久回荡。

    借着月色,他忽然看到街旁小巷里几道黑影掠过,隐约有人拔剑,寒光彻彻。

    “谢染!”他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巷内突然跑出一个少女,身后追来几个黑衣蒙面人,手中拿着刀,招招狠戾,刀刀致命,朝少女劈去。

    谢染听到他的喊声,顿时缓过神,脚下一蹬,抽出利剑,轻盈地飞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陆晚晚伏过来要看。

    谢怀琛伸手,蒙住她的眼睛,说:“无事,谢染应付得来。”

    少女身手并不利索,堪堪避过两刀,黑衣人当头一刀劈来,正是避无可避之时,谢染从天而降,以足踢向刀背,挡开这一刀。少女讶然,抬头一望,谢染心里疑惑重重,原来她正是早上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卖玉石老头的孙女。她亦是一惊,尚来不及说话,便见有人从谢染身后跟来。

    少女扶着谢染的肩膀,极力撑起自己半边身子,猛地抬脚,踢翻黑衣人,抵挡了一波进攻。

    黑衣人被她踹翻在地,她自己也倒退两步,捂着伤口喘吟。谢染低头,这才发现她白褙子被血染红了大片,手臂和肩膀也有无数新伤,正淙淙冒着鲜血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少女摇了下头: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谢染挥剑,和黑衣人周旋片刻,他防守得密不透风,眼见黑衣人越发得多,谢染和少女抵挡起来有些许吃力。

    谢怀琛暗骂了句,低下头哄陆晚晚:“看来,这花灯只能改日去放了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嘱咐他:“当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这里等我,不要怕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点了下头,他抽了挂在车厢壁的剑,冲出车厢,冲进人堆里。

    他剑如龙蛇游走,映着寒光,挥洒自如。

    顷刻间,黑衣人倒了大片。

    见有人接应,黑衣人见相互递了个眼神,便齐齐收招,作鸟兽装散去。

    谢染拔腿去追,只听身后少女痛呼一声,膝下一软,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谢染!”谢怀琛沉声喊道。

    谢染驻足,回眸一望。

    谢怀琛指着晕倒在地的少女,说:“别追了,先把人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此处僻静,对方不知有多少人,贸然去追,怕有危险。

    他转身回车内,谢染抱起晕厥的少女,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快马疾驰,很快便回到国公府。

    陆晚晚着人安排客房,请了纪南方过府问诊。

    将陆晚晚安全带回府后,谢怀琛加派了护卫,嘱托陆晚晚早些歇息,他便带着谢染又出门了。

    陆晚晚梳洗过后,去客房看了少女一回。

    她躺在榻上,脸白如纸,毫无生机,嘴唇上有干裂的痕迹,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珠。揽秋给她喂药,她张不开嘴,灌进去的药汁又从嘴角淌了出来。

    揽秋手足无措:“少夫人,她吃不进药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心里一漏,走到床边,扶着她的肩,一手使劲捏着她的嘴角,迫使她微微张开一条口:“给她灌下去。”

    揽秋依言,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吃药。

    她咽得艰难,大半都洒出,顺着嘴角,滴了陆晚晚满手,她满不在乎,直到她喝完才将手松开。

    纪南方说她不仅身受重伤,还中了毒。药将将灌下去,她身子一阵抽搐,双脚用力拍打着床榻,浑身颤栗,口吐白沫。

    陆晚晚又急急忙忙喊来纪南方给她施针下药。

    折腾了大半夜少女才镇定下来,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陆晚晚怕她危险,在客房外的罗汉床上拥被合眼休息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谢怀琛回来时,她刚闭上眼,手支在凭几上,羽睫微颤,柔和而又宁静。

    谢怀琛瞧了片刻她香甜的睡颜,终究不忍喊醒她,弯腰将她打横抱起,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回房。

    他刚把陆晚晚放下,揽秋慌忙找来:“公子,不好了,她……拿头撞墙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拧了拧眉,刚才追杀少女的那些人是胡人,他们武功不俗,为何追杀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女?

    他带着谢染连夜去看过,上午那开玉石的戎族老头已经被人杀死。

    问过他的邻居,都说老头原本是一人独居,一个月前这个丫头忽然出现。

    显然,老头收留了少女,并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。

    近年来大成与戎族往来友好,互不侵犯,互相通商。

    戎族有九大部落,这一代的戎族首领是乌罗部落的璋信可汗。璋信可汗继位二十余年,和大成互为往来,互市贸易。二十年前,先帝甚至以次女霜桐公主嫁去乌罗,和璋信可汗结了秦晋之好。

    前段时间,南昭欲嫁一位公主给璋信可汗之弟为妻。璋信可汗来信致皇上,道霜桐公主离京多年,思乡情切,于是派他和霜桐的女儿前往南诏接亲,途经中原,进京觐见舅父,为公主带回一抷乡土,以慰她思乡之苦。

    岂知戎族一行穿越大成,前往南诏接到公主,启程回戎族,顺道进京拜会皇上,然他们却半道遇袭,同行的侍卫惨遭杀戮,两位公主也不知去向,所带的金银布帛等嫁辇也不知所踪。南诏丢了女儿,乌罗丢了女儿和媳妇,两方都都对大成施压,皇帝为此事急得焦头烂额。

    这个少女看似胡人又不是胡人,来历不明身怀武功,又被一群高手追杀围剿,他怀疑她和失踪的戎族公主有关。

    少女身上余毒未清,毒素的侵蚀让她痛苦不堪,口吐白沫,不断用头撞击墙壁。

    谢怀琛大骇,怕她吃不住痛哭,咬舌自尽,于是把住她的下颌,命揽秋绞了帕子塞进她嘴里。

    少女不依,翻个身,趁谢怀琛捞她手臂时,一口咬在他肩膀上。谢怀琛吃痛,下意识扬起巴掌,正要劈下去,看到她泪水满面,又慢慢落回,咬牙硬撑。良久,少女终于将谢怀琛放开,他觉得肩膀已经变得麻木,毫无知觉。

    此时少女双眸微张,灵秀的眼因病痛的折磨变得浑浊,看什么东西都迷迷糊糊,谢怀琛的脸就在她面前,她看不大清。

    这一夜,她感觉有人不断地给她喂药,为她擦洗手和脸上的汗。

    “是你救了我?”她声音虚弱地问道。

    谢怀琛抿唇看了她片刻,缄默不语,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她努力想要睁大眼睛,可却一点法子都没有,只能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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