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谋划-《家族遗传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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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喜欢别人恭维自己,所以杜若投其所好,尽挑讨好的话来说。

    她的嘴比蜜还甜,哄得陆建章心花怒放,十分舍不得她。

    可今天,陆建章非但没有半分喜悦之情,一双原本欢喜的深眸里反倒闪过一丝阴鸷。

    飞快的,不易察觉的,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他轻轻推开杜若,淡淡地说:“我今天有点累了。”

    杜若笑吟吟,藤蔓一样将他缠着,身子紧紧地贴在他身旁,凑近他的耳朵,呵气如兰道:“陆郎累了,那我伺候你睡觉吧。”

    寻常陆建章最吃这一招。

    杜若一贴上来,他就浑身又酥又软,拥着她上床,直到累得筋疲力竭。

    这一日他却分外反常,再次推开杜若,面上也不似方才的欢喜,道:“我还有事,先去书房,你晚上不必等我,自己先睡。”

    说罢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杜若将落于肩下的衣衫往上提了几分,堪堪遮住胸前雪白的肌肤。

    秋蝉见陆建章走了,走了进来:“姐姐,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杜若和秋蝉以前都是同喜班的戏子,秋蝉比杜若小两岁,自从进了戏班,杜若就对她照顾有加。

    两年前杜若被送到陆府,秋蝉舍不得,跟着来伺候。

    两人还是以姐妹相称。

    杜若望着陆建章远去的身影,若有所思:“我好像说了他不想听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?”秋蝉不解。

    杜若回想,她刚才说陆晚晚是陆建章的血脉,他脸色忽然就变了。

    他不是最喜欢听恭维话的吗?他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?反而还微有愠怒?

    陆晚晚不是他的血脉?

    她自己都让自己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陆建章多疑又阴狠,如果陆晚晚真的不是他的血脉,他早就弄死她了。

    绝不会允许她活到现在,成为他的威胁和耻辱。

    这背后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!

    杜若说:“没事,你不用管。”

    秋蝉吞吞吐吐,脸色不是很好: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杜若拉着秋蝉,柔声问。

    卸下在陆建章面前的娇柔妩媚,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,年轻美好,肌肤泛着浅白的光泽。

    秋蝉轻轻靠在她肩头:“姐姐,我好怕,要不然咱们不报仇了,我们离开这里吧?”

    杜若轻轻抚摸着她的发,下巴轻搁在她的头顶,目光看着案上跳跃的烛火。

    烛心太长,燃得噼里啪啦的,烛光明灭。

    “秋儿不怕,很快了,咱们很快就能报完仇,到时候我就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秋蝉叹气:“我看姐姐在陆建章身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,我心疼。”

    两行泪从杜若眼中掉了出来,她轻抬衣袖,微不可查地擦干眼角的泪渍。

    年轻女子的脸上,挂满悲戚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陆晚晚多睡了一会儿,起来的时候沈盼在等她。

    她悄悄说:“顾家姐妹早上来过。”

    “她跟你说了什么?”陆晚晚微笑。

    沈盼好奇,歪头问她:“难道你不好奇她们为什么来找你?”

    “陈柳霜母女俩又不是什么好东西,上次她们在祖母生辰上就悄悄帮过我,这一次肯定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沈盼听完,忍俊不禁,她说: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,老爷那么粗陋的人也不知怎么能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女儿。拿去。”

    顾家姐妹没有让沈盼传话,封了一封信给陆晚晚。

    看来,是很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陆晚晚拆开看了几眼,嘴角和眉眼中笑意毕现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沈盼问她。

    “陈柳霜的催命符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笑,她和沈盼是盟友,没必要瞒着她,她把信纸递过去。

    沈盼粗粗扫了两下,脸色都变了,煞白煞白的,话都说不囫囵了:“她……她怎么会做这种事?”

    陆晚晚道:“三姨娘,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老实本分的。”

    沈盼大吃一惊,陈柳霜平常看起来高贵典雅,极其注重仪态,谁知道,她竟然,竟然……和王彪有私。

    那个低贱粗俗的下人总管。

    她无法相信信纸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顾家姐妹是不是骗你的?还是她们故意设计,下一个套,到时候好治你个妄议嫡母的罪过?”沈盼不禁胡思乱想,她总担心这是陈柳霜和顾家姐妹联合下的套。

    陈柳霜怎么会和别人私通?

    陆晚晚微微眯着眼,将信纸放在一夜未尽的烛火上,火舌舔过信纸,很快便成了灰烬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妄议嫡母?”陆晚晚轻笑:“身为子女怎会妄议嫡母呢?可下人就不一定了,人多嘴杂,谁知道她们会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有办法了?”

    陆晚晚附在她耳边,轻说了几句话,沈盼不由大笑:“亏你想得出来办法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笑笑。

    “晚晚,你这么针对陈柳霜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沈盼问陆晚晚。

    陆晚晚微笑:“我只能告诉你,无论以后发生什么,只要你和倩云不害我,我就绝不会伤害你们。”

    她稚嫩的脸颊嵌了一对精明的眸子。

    沈盼相信她,她对倩云是真的好。

    在这世上,除了她这个母亲,就是陆晚晚最疼她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过了几日,春意越发浓烈,天气一日好过一日,陆晚晚决定去招提寺看看她的母亲。

    陆倩云起了兴致,跟她一起去。

    她吃了早膳去请示李长姝,让她传令备马车。

    陈柳霜被禁足,陆家后院由李长姝做主。

    陆晚晚去的时候,李长姝正在花厅玩牌,她请了闺中密友——那些以前看不起她,现在却捧着她的人。

    “四姨娘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她低声道。

    李长姝态度和善:“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自从知道陆晚晚为陈柳霜母女求情,她就知道,这个嫡长女或许不像她表现得这么简单。她不再排斥她,反而什么都满足她,讨好她。

    陆晚晚答:“今儿初一,我想去观音庙探望祖母。”

    “晚晚孝顺,代我问老夫人好。”李长姝盈盈笑道:“长青,去给大小姐备车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依依福身:“多谢四姨娘。”

    乖巧又懂事。

    她离开后,李长姝的牌友说:“你家大小姐气度真好,一点也看不出是乡下养大的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接过话头:“没错,怪不得镇国公夫妇俩会看上。”

    “岂止镇国公府,我可听说,顾状元也往这里来过几次,都吃了闭门羹。”

    李长姝的火气又被挑了上来。

    到手的银子都飞了。

    当时她以为陆晚晚是一般乡下姑娘,好拿捏,跟顾夫人拍胸脯保证过的,肯定会让人点头答应。

    谁知道,她非但不答应,连人的面也不来见。

    她原本打算好了,只要陆晚晚点头,她说烂一张嘴也会让陆建章同意。

    于是这般,顾夫人也被她得罪了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,最近成平王家那世子对你家大小姐也颇有意思。”清平伯府夫人神秘兮兮地说:“听说他为了搏你家这位大小姐一笑,大手一挥,送了间脂粉铺给她呢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事?”李长姝觉得不可思议,府上也没人提这事,她不知真假。

    清平伯夫人道:“前两天脂粉铺小厮上我家送脂粉,跟我那丫鬟说的,想来假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成平王世子?”李长姝拧了拧眉:“就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言及此处,余下的话她便不好说了。

    她打了个哆嗦:“玩牌玩牌,不说她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她们说者无心,过路的香棋却听了进去。

    香棋匆匆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柳霜和陆锦云。

    陆建章并未声张,因为陆晚晚和宋时青往来还没定数,万一传到镇国公耳里,平白惹他不快。最好的法子是暗度陈仓,让陆晚晚一面同镇国公府往来,一面吊着宋时青。

    谁先提亲,陆晚晚便归谁。

    这是他打的如意算盘,两手准备,妥帖。

    陆锦云得知消息后,欣喜若狂。比起陆晚晚嫁进镇国公府带给她的恐惧,陆晚晚跟了宋时青简直是上天对她的眷顾。

    宋时青名声不好,尤其是他对待女人的名声。

    前年花楼里有名花魁,生得极美,顾盼生姿,婀娜动人。

    宋时青花了大价钱将她买回去。

    不过三天,就从成平王府后门抬了出去。

    身上青痕遍布,竟没有一块肌肤未沾染痕迹。

    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,她双腿间撕裂得血肉模糊。

    王府家丁将她扔去乱葬岗。

    几天后一群乞丐竟从她下身扒拉出无数珍宝。

    金银玉器等各类玩物。

    上等的东珠,就扒出了好几颗。

    她死前该是如何绝望?

    无人能想象。

    陆晚晚被这种人看上,还能落个什么下场?

    陆锦云兴奋异常,对陈柳霜说:“母亲,咱们的机会来了,想办法让陆晚晚嫁给宋时青,我们就能借他的手除掉她。”

    陈柳霜比她淡定多了,发生了这么多事情,她已没了和陆晚晚玩心机的兴趣。

    陆晚晚已将窗户纸捅破,她们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。

    唯一永绝后患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底消失。

    陆晚晚运气好,说不定就算跟了宋时青还有转机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她知道,寄希望于别人不如牢牢把握机会。

    她说:“锦儿,以后你不许再打听陆晚晚的事情,也不要再贸然出手,我有办法收拾她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!”她心有不甘,不能手撕陆晚晚,她心里觉得不痛快。

    “锦儿,你还想嫁给宁蕴吗?还想做侯夫人吗?是报复陆晚晚痛快还是你的荣华重要?”

    陆锦云语塞。

    比起她的富贵和未来,陆晚晚算什么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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