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蹴鞠-《家族遗传妻管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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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晚晚汗流浃背,抬头望了眼谢怀琛,不再理会其他,脚一勾,将球踢给他。

    谢怀琛一惊一愣,一个拐子流星,将球踢进风流眼中。

    陆晚晚不幸被迎面撞来的女子撞飞老远。

    判官就再次鸣笛——时间到了。

    “晚姐姐……”徐笑春立马冲了上来。

    陆晚晚掌心生疼。

    她浑身一空,被人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宁蕴声音低沉,在她耳畔流转:“没事吧?摔到哪里了?”

    陆晚晚在那一瞬间,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只觉须臾间,天地皆非,万物皆空。

    鼻尖萦绕着宁蕴的气息,她贪恋过又厌恶了的气息。

    她蹭一下站起来,摆脱宁蕴的臂弯,微微福身:“多谢小侯爷。”

    神情淡淡,语气不带丝毫感情。

    曾经那个聪慧坚强的女儿和面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再次交叠,过去的画面如洪水猛兽朝宁蕴汹涌而来,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,百爪挠心都不够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喉头一哽,想要说什么,张张嘴,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
    谢怀琛风一样掠到陆晚晚面前,拖起她走到场地边:“不疼吗?”

    陆晚晚摊开手掌,掌心蹭破了一块皮,有些疼。

    “疼。”她眸光滢滢,委屈巴巴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掌根处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她低头,发丝垂了一缕下来,在他眼前悠悠荡漾,直如一粒石子投入他的心湖,悠悠荡开,又悠悠荡回来。

    想好骂她的话,一滚,又咽回腹中。

    对待猫儿要温柔。

    “疼还不要命。”谢怀琛懒散开口,掬了一捧水,将她伤口处的砂砾冲净。

    陆晚晚慢悠悠地说:“谢夫人说她喜欢那幅《秋雨图》。”

    “她喜欢关你……”谢怀琛颇有惊讶地低头看了她一眼——原来她是因为母亲喜欢才这么不要命。

    他似乎笑了一下:“我和阿蕴什么关系,不就一幅《秋雨图》嘛,他得了照样会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一样。”陆晚晚咬了下下唇,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刚才答应了她会帮她赢回来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摸出腰间的伤药,往她伤口上撒:“有些疼,你忍着点。”

    药沾到伤口,痛极了。

    她倒吸一口凉气:“疼。”

    他往伤处轻轻吹了口气,凉风慰藉,疼痛好似真的缓了些许。

    他用帕子将伤口草草包扎了一遍:“回去让丫鬟重新包扎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能赢吗?”陆晚晚的眸子像是浸在一汪清泉里,看得他水涔涔的。

    谢怀琛撩起眼皮子懒懒瞧她:“那你希望咱们赢吗?”

    “希望的。”陆晚晚认真地说。

    谢怀琛“哈”地轻笑了一声,舌尖舔过薄唇,他说:“那咱们就能赢。”

    他一招手,本队的十几个人就凑了上来。

    陆晚晚跟上去,谢怀琛在跟他们将战略战术,又调整了一下各自站位。

    最后,他把陆晚晚朝球头的位子一推,说:“你踢球头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怔怔地说:“我?”

    球头要负责将球踢进风流眼中,又要防着对方来抢球,一般都由健壮的男子来担任——体格和体力上才能保证球不被夺走。

    谢怀琛眼尾情挑,狐狸眼中勾勒出狡猾来。

    “没错,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不行,对面来抢球我抢不过。”陆晚晚惶惶恐恐。

    谢怀琛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:“我给你当骁鞠,我保护你,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眸光一亮。

    “怎么?”谢怀琛一挑眉:“你不信本公子能保护你吗?”

    她嘴角一咧,露出白白的牙:“我信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一脸自信,点头示意她归位。

    重新调整后的队伍,陆晚晚和宁蕴对峙在场地中央。

    她没有看他,眼神掠过他,看向湛蓝的天;可她却感受到一束来自宁蕴的目光,他穷穷不舍地盯着自己瞧了又瞧,看了又看。

    那眼神古怪又温柔。

    随即,她自嘲地想想,宁蕴这种人天生一双桃花眼,看谁都自带柔情,上一世她不就这样被勾去魂儿的吗?

    没人会在同一个池塘淹死两次。

    裁判鸣笛,满场沸腾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母亲,那个贱人怎么会蹴鞠?”陆锦云压低声音,她太难以置信,嘴唇哆嗦指着陆晚晚,众目睽睽之下差点仪态全无。

    她觉得哪里不对!

    一个乡下丫头,会冰嬉、会蹴鞠、会念书习字。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陈柳霜比她沉得住气,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处,小口啜饮茶水,提醒她:“锦儿,你未婚夫在蹴鞠场上,你未来婆婆在看台旁边。”

    这是提醒她注意规矩礼仪。

    她堪堪敛容,心虚地朝宁夫人旁边看了眼。宁夫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蹴鞠场上,时而侧头同身侧的谢夫人说话,压根没有朝她这儿看。

    陆锦云不满——她方才去给宁夫人请安,她神情淡得很。

    她对自己不满。

    “她在又怎么样?”陆锦云嘟囔:“你没看她刚才什么脸色。”

    “她什么脸色不重要,重要的是宁蕴什么脸色。”陈柳霜点醒她。

    陆锦云转眸回到蹴鞠场,宁蕴身姿潇洒如燕,斜剪春风似的掌控全场。刚才她听到不少人夸说宁蕴。她骄傲极了,陆晚晚攀的高枝终归不如她的未婚夫婿,学识胆量,就连玩乐也不如他。

    陆锦云这些天从未如此痛快过。

    她要从各方面将陆晚晚踩在脚下。

    “母亲,我都明白了。”她娇羞地垂着头。

    陈柳霜轻轻咳了咳:“待会儿宁蕴下场,你就去伺候他更衣,然后同他一起去给宁夫人请安。”

    陆锦云脸上红得就快滴血了:“这么主动会不会让人看不起?”

    “看不起?”陈柳霜轻笑:“等你讨得宁蕴欢心,让他离不开你,别人就不会看不起你。这世上的人只会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,不会看不起比自己强的人。”

    陆锦云顺从地点头:“我知道了,母亲。可是,万一他……不要我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的女儿,国色天香。”陈柳霜牵着她的手,笑吟吟地说:“谁会舍得不要你?”

    陆锦云越发泛羞,点头:“是,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那陆晚晚。”陈柳霜眼眸里闪出凶光,换了副恶狠狠的神情:“从今天起,你别去招她,专心对付宁蕴。我得先派人去允州查查她的底细,一个乡下丫头,竟然能掀起这么大风浪,把咱们母女害得这么惨。看来,以前是我小看了她。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谢怀琛说保护她,当真一直兢兢业业地围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只要己方一夺球,大家立马顺序井然地避人传球,球一旦到陆晚晚脚下,这一分便十拿九稳了。

    谢怀琛离她不过一尺远,用身体巧妙地躲开对方的人,护送陆晚晚来到恰当的位置。

    陆晚晚踢得极好,高高跃起,像轻快的蝴蝶,一脚便正中风流眼。

    惹得场上阵阵喝彩。

    “我还是第一次看踢得这么好的女球头。”昌平郡主高坐看台,问道:“这是哪家小姐?身姿利落,轻盈似箭,可真是女中豪杰。”

    谢夫人一听,嘴角乐得都快合不拢了:“她是陆建章大人家中的小姐。”

    昌平郡主“哦”了声:“倒是面生得很,以前从未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她去年方才接回京城。”

    昌平郡主噗嗤一声笑:“我看这陆小姐球头踢得好,谢公子的骁鞠也不遑多让,你们瞧瞧,一个不要命地护着,一个不要命地进球,配合得这么默契,怪不得逆风还能翻盘。”

    场上两人进退有度,只消谢怀琛一个眼神,陆晚晚便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突围,格外默契。

    比分不知不觉便追平。

    到最后竟压对方一头,赢了这一局。

    徐笑春乐得直蹦跶,大笑地冲上去一把抱住陆晚晚:“晚姐姐,咱们赢了,赢了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也高兴:“笑春,你真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明明是本公子一路护着你走上胜利的康庄大道,你怎么夸她?”谢怀琛不满,冷哼了声。

    陆晚晚低垂了眼帘,在纤浓羽睫的遮掩下,眼珠子转了转,回眸,冲他一笑:“小公爷神勇无双,真是太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颇为受用:“走,本公子带你领赏去。”

    宁蕴立在原地,一动不能动。目光死死凝在陆晚晚的后背,看着她腰背挺直,和谢怀琛比肩而去。

    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昌平郡主正展开《秋雨图》,道:“我珍藏许久的好画,我给你找了个新主子。”

    秋雨绵绵,霜叶火红,画上虽画的秋雨缠丝,却半点不显苍凉。

    陆晚晚几人来到看台,参拜道:“见过郡主。”

    徐笑春同昌平郡主相识于幼年,很是亲厚。昌平一见她,便招手让她上前:“方才看你在场上跑得不要命似的。你就这么想要我这幅画?”

    “我又看不懂你的画,要它做甚么?”徐笑春捋了把汗涔涔的发丝,说:“我只是不想让怀琛哥哥输球而已。”

    她拈了粒酒酿梅子,甚是甘甜。

    昌平眸光在陆晚晚和谢怀琛身上转了两圈,巧笑道:“画只有这一幅,笑春不要,你们还有两个人,我该给谁?”

    陆晚晚:“给小公爷。”

    谢怀琛:“给她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俩这么谦让,倒教我为难。”昌平郡主笑笑,问陆晚晚道:“今天早上我屋里的水仙开了,水仙聘婷绽放,是吉利之兆,原来是老天预料到我会认识这么个画中仙似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陆晚晚甜甜笑了,福礼道:“郡主谬赞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方才辛苦了,这画是你的了。”她将画轴轻轻卷在一起,朝陆晚晚点了点头,示意她去拿。

    陆晚晚莲步轻移,身姿聘婷走上前,双手捧过画轴:“谢郡主割爱。”

    一抬眸,她和郡主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两人眸中都涌出一丝疑惑。

    总觉得眼前人分外熟悉,却又不知在何处见过。

    “见青姐姐,你和晚姐姐怎么……”她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:“长得这么像?”

    两人顿时恍然大悟——怪不得这么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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